水墨成夜

忘羡党,靖苏党,爱古风

交错线(四)

人物是墨香的,OOC是我的。

看着标题里的“终一”两个字,我只能无奈……没收住,太长了。

       晨曦降临之时,蓝忘机默默将银铃放回了榻上。虽然仅有两次,但他也明白了,恐怕这铃铛和过去连通在一起的一项条件,是夜晚。

       随后,他拿起《射日纪要》,翻开查看,内容没有变化。也许实际上有一些,但是显然细微到不会被记录到这本书里。

       忽然,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可是走到门前便停了下来,似乎颇为踌躇。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合上书本,放回枕边,抬头道:“叔父请进。”

       门外之人深深叹了口气,推门走了进来,正是蓝启仁。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静静看着自己的叔父,心中难过。一段时日不见,蓝启仁的鬓间竟然冒出几缕白发!要知道蓝启仁实际上才不惑之年啊,对于修真之人来讲,四十几岁根本就是如日中天的年纪!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涩然开口:“叔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蓝启仁板着脸走到榻边,俯身查看侄子后背上的伤痕,语气也是平平:“伤口愈合得不算太好,以后能不动弹就不要动,你现在用的药膏偏重于治伤,如果添加一些止痛的药物可能会影响药性,所以还需忍耐些时日,等到这些伤口略略收了口,再给你换药来抹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垂眸:“叔父……忘机不孝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启仁站直了身子,看到自家侄儿眼下明显的暗青色,无可奈何:“我该怎么办呢?我又能怎么办呢?戒鞭都打了三十三下,当日若非——你就要当场毙命于祠堂之中!忘机啊,你为何就不能放下那个人?!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抬眼直视自己的亲人,眼神里带着委屈:“放不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又难过地重复一遍:“叔父,我放不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放不下,怎么都放不下。这段情,就像是时刻生长的藤蔓,早已将自己缠得死死地,逃不开,更加忘不掉。

       蓝启仁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侄子脸上居然露出难过的神情,顿时几乎要仰头质问苍天,默然良久,才道:“造化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见叔父显然是灰心得想离开了,急忙问道:“叔父,你可知魏婴他是何时开始修炼鬼道的?”

       蓝启仁皱眉:“如今说这些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没有说出银铃的秘密:“只是想知道他为何要走上这条路,真的是从温家把他扔到乱葬岗开始的吗?”为何夜里魏婴那些话让我如此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蓝启仁沉吟片刻道:“温家应该不可能让他完好无损地下到乱葬岗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默然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夜晚,在蓝忘机焦急的目光中,姗姗到来。

       他压抑着内心的翻腾,将银铃拿在手中,缓缓凑到嘴边——

       呼吸出的气息将铃铛表面渲染出一团雾气,弄得映出来的月光都格外朦胧。

     “魏婴?”

       铃铛微微一颤。

    “蓝湛我好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的心神一下子绷紧:“魏婴你在哪?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传出来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喘息:“蓝湛,疼……我在、乱葬岗……已经六天了……蓝湛,我好像快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听得心都要被撕成粉末:“不会的,魏婴,你会活下来——”哪怕是去修鬼道。

       魏婴在银铃的那边虚弱地笑了两声:“蓝湛你说的话这么准……既然你说我不会死,那我一定要活下来,不能砸了蓝仙人的招牌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心里五味杂陈,听着心上人痛苦之中还在插科打诨,真是不知要说什么好:“保存体力,先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那头一阵低低的抱怨:“这里哪有安全的地方?而且不仅没有食物,连水都是一股怪味,真的,蓝湛,不骗你,那水比你们云深不知处的羹汤还难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无奈地瞅着银铃,语气里都带了几分哄人的感觉:“等你出来,带你去吃好的如何?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捂着腹部尚在流血的伤口呵呵直笑:“那说好了你请客?蓝二公子可不能赖账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铃铛里蓝忘机的声音也没有原本的那种严肃和冷清:“不会赖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艰难地翻转身体,尽量不去动自己断了的左腿,粗粗地喘了几口气,继续道:“蓝湛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温家的消息的?难道姑苏蓝氏早就安排了内应在温家里?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那边沉默了一会儿,蓝忘机的声音才传过来,似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觉悟:“魏婴,我这里此时射日之征已经结束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茫然:“射日之征?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简明扼要:“百家联合,讨伐岐山温氏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觉得疲倦到极点的身躯内忽然涌动着一股热血,声音也不禁激扬了几分:“终于到这一天了,这个‘太阳’,该落下去了!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中的声音似乎有些急:“魏婴你可听明白?此时,已无温家!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顿住,忽然意识到蓝忘机刚刚那些话的意思是多么的耸人听闻!

       他难以置信地冲着银铃道:“蓝湛你的意思是——你所在的时间,射日之征已经结束,温家覆灭了?!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的声音: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道:“可是我如今被温晁扔到乱葬岗才六天,这么短的时间,绝不可能让温家灭亡——所以,我们两个根本就是处在不同的时间上对吗?!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颤动: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好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:“一开始就是这样,在你那里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,所以你才会清楚温家会去莲花坞找麻烦,你也知道我和江澄会被抓!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中蓝忘机的声音似乎有些难过: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,然后稳住心神:“这件事太诡异了,我们先不去找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。蓝湛你先告诉我,我是怎么从乱葬岗出去的?既然你确定我一定会活着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银铃颤得更加厉害,蓝忘机仿佛在挣扎:“修、鬼、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一愣: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的声音似乎是被挤出来的:“魏婴,你在乱葬岗修成鬼道,下山复仇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有点茫然地打量着自己藏身的这个洞穴,然后视线落在自己因为剖丹而在腹部留下的伤口上——是啊,用不了灵力,不走那座“独木桥”,难道真的死在这里吗?若是死了,又怎么替江叔叔他们报仇?又怎么去保护江澄和师姐?

       他张开手掌,端详着上面殷虹的血迹,随即收掌为拳,坚定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再去看那只银铃,平静安然,已经没有一丝声响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觉得悲伤且无力,他从没想过有一天,自己居然成为提醒魏婴修鬼道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他艰难起身,燃起烛火,然后翻开手边的《射日纪要》。

    “魏婴为温家所擒,弃于夷陵乱葬岗。两月之后,鬼道大成,遂下山寻仇,于战场之上扰乱温旭心神,助赤峰尊聂明玦斩杀温家长子;五日后,又于一山城驿站将温氏幼子温晁并其护卫化丹手温逐流虐杀。自此,射日战场之上,婴横笛一支,吹彻长夜,纵鬼兵鬼将如入无人之境,温氏之人闻之尽皆胆寒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修长的手指把书页捏出了明显的皱痕:“两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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